「无疾而终/超级富贵」无望

4第一人称 现背 丧气的产物 OOC我的

这次是真的纯纯纯纯CP文 9k字一发完

【24 36 71 59 小8友情客串】

一定要 注意避雷!!!!以及BE预警


 谢谢我的@昭理博和 对我的帮助 




     #第一禁忌:不要,爱上自己的队友。#



            [正文]




     我向来对队友之间的爱情嗤之以鼻。


     就像现在,我看着范丞丞烦不胜烦地放下还在进行中的游戏,扯过挂在他脖子上的粘人精朱正廷狠狠地咬住他的下唇。


     下口应该不轻,因为下一秒朱正廷就惊呼着跳起来给了他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我烦躁地扔掉手机,冷哼一声。


     我再和范丞丞开黑我就是狗,和五百万睡同一个窝的那种。


     范丞丞捂着肩膀皱着眉:“这反应不对啊,一般用这种方法女朋友就能安静了。”

    

     人家那是女朋友。


     你这是男朋友,傻逼。


     朱正廷不出我所料地又一次炸了毛:“范丞丞,你是不是嫌我吵?”


     “让你一起玩儿你又不玩儿,我还不能安安静静和黄明昊开次黑吗?”


     我后背一凉。


     果然,朱正廷飞快地扫了我一眼,抄起沙发上的抱枕向范丞丞扔了过去:“那你俩过去吧!”


     旋即转身上了楼,十几秒后我和范丞丞听到了响亮的关门声。


     又开始了。


     我这两个好哥哥的相处模式基本上就是这样,朱正廷粘人到范丞丞不耐烦到朱正廷质问他再到范丞丞嘴硬作死再到朱正廷愤然离去闹脾气再到范丞丞死乞白赖去哄好他。


     我看了都嫌累。


     范丞丞啧了一声,抓了抓头发,问我:“说真的,要不我俩凑合过吧?”


     “行啊。”我瘫在沙发背上翘着腿,好笑地看着他焦躁又一时间拉不下脸的样子,“我可没有朱正廷漂亮。”


     “算了。”范丞丞嗤笑一声,站起身。像是想起了些什么一样,又回过头看我。


     “干什么?”我眯着眼睛看他,语气间夹带着似有若无的调笑,“你快去吧,我今晚睡小鬼房间,反正他们也不回来。”


     范丞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突然又笑了:“黄明昊。”


     “嗯。”


     “别逞强。”

 


     我不知道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看队友谈恋爱根本就伤害不了我,不存在什么逞强不逞强,我早就习惯了。


     后天还要飞巴黎,我正打算回房间倒头就睡,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我朝门口看,王子异单手拎着巨大的行李箱走了进来,手臂上的肌肉绷紧,露出利落的线条。


     “你好,Justin。”王子异看到了我。


     “好。”我随意地应了一声。


     王子异抬起另一只手,我才看到他还提了一个袋子。他问我:“马拉糕,从上海带回来的,吃吗?”


     没有不吃的道理,我从沙发上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对着他嘻嘻一笑:“谢谢Bro,我帮你把行李箱推进去。”


     我和他轻车熟路地到房门前,拉开门,被刮进来的大风吹了个蓬头垢面。


     窗户大概是很久没关了,床头柜上的东西被吹了个七零八落,床上和地板上甚至还有几片落叶,太夸张了。


     也不知道怎么还没有人爬进来偷东西。


     王子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上次忘了关窗了,我待会儿收拾一下。”


     说着走到自己的床前掀开防尘罩,抓起被子抖了抖,不知道抖落了多少尘螨。我转头看了看靠墙的那张床,整整齐齐的,一丝褶皱都没有,我猜我用手指在防尘罩上抹一下,能蹭一手指的灰。


     他……多久没回来了。


     蔡徐坤在北京没有房子,曾经是回来得最勤的那一个。他怕冷,所以这个房间从不供应冷气,天气要是热了,王子异就会把窗子打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不在这儿住了,住的最勤的变成了传说中最不配合这个团体的,我们乐华的三个人。


     然而这个房间的窗子仍然开着,没再关上过。


     王子异坐在床边,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寻思我得让他休息了,于是说道:“我先回去了。朱正廷和范丞丞又吵架了,我得去小鬼房间睡。”


     “他们又吵啦?”王子异回过头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嗯,范丞丞哄去了。”我说。


     王子异愣了愣,回过神后又点了点头:“他俩挺好的。”


     我不用猜就知道他在羡慕什么,羡慕朝夕相处的陪伴,羡慕左右枕边的距离,羡慕有恃无恐的争吵,羡慕无所顾忌的和好。


     我再也呆不下去,转身离开。

 



     每次我都说去住王琳凯那儿,睡的其实是陈立农的床。


     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不想爬到上铺去而已。


     反正他们俩都不回来,偶尔会有王琳凯破天荒地回来,陈立农是一次都没有回来。


     就像今天,他明明和我一起到了北京,我回了这里,他就没有回来,不知道去了哪里,不知道住在哪家酒店。


     我躺在床上,歪着头看向空荡荡的桌子,这个房间除了还在呼吸的我以外,没有一丝生气。


     就算这里曾经有过那个人的气息,也早应该消散得一点儿不剩了。


     我一直觉得我和陈立农,还差一点就能成为朋友。


     在完美的餐厅开拍之前那个雨夜,我结束了杂志的拍摄。陈立农撑着伞站在雨里,雨水在路灯下变得昏黄,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一层金色。


     陈立农就这样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把伞举过我头顶,把我和他划分在同一个世界里。


     我们走吧,他说。


     不知道是不是那时雨太大了,我记得视线模糊到不行,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经纪人还在做交接的工作,助理去帮我收拾东西,司机大概是去了卫生间,黑暗而狭小的商务车空间里,只有我和陈立农,还有滴着水的雨伞。


     雨声不大不小,雨幕和不太干净的车窗玻璃把我们和外界暂时隔绝了开来,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凝在陈立农的眼睛里,他问我:“没事吧?”


     我这才知道模糊我视线的不是雨水,是我怎么忍也忍不回去的眼泪。


     无边的夜色里,在我身边的陈立农,是我唯一能抓住的稻草,是我唯一可以治愈情绪的良药。


     我是一个不容易哭的人,但在那个狭小的密闭空间里,想着那个已经和我母亲离婚很久、突然被推进ICU的、我的亲生父亲,我终于,抓住陈立农的胳膊大哭了起来。


     陈立农任由我的眼泪浸湿他的袖子,然后给了我一个不轻不重的拥抱,说:“没事了。”


     我们曾经在满天飞舞的彩纸中拥抱,庆祝一起出道;也曾经在LA的阳光下抱住彼此笑成一团;也曾经在万众瞩目的游戏环节中拥抱,口中说着粘腻的情话;也曾经在繁华散去的场馆门外拥抱,空口一句下次再见。


     但那一次,那一天,那个昏黄的雨夜,感受过失去亲人的痛苦的陈立农,用一个拥抱告诉我——


     全世界最能与我感同身受的人,就在这里。

 



     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能离这个队友更近一点。


     如果不是这个团体四分五裂到再也没有给过我们见面的机会,如果不是我们都学不会经营感情。


     林彦俊和尤长靖都比陈立农会联络感情,一个打电话叫我宝贝一个打电话叫我baby,搞得跟我是他们俩儿子似的。


     网上传我们NPC明天机场合体。


     笑话,连今天到底有几个人在北京我都不知道。


     微信提示音叮咚一声响起,王琳凯在群里说:“好好笑,有人说我们明天在首都机场拍团综。”


     这个群平时也就靠我和和他、还有范丞丞营业了,尤长靖和朱正廷通常是给我们暖场的那两个人。而今天范丞丞和朱正廷大概忙于情事,暖场的人一下少了两个。我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回复,便面无表情地敲了一串哈哈哈发过去。


     不一会儿王琳凯就来私聊我:“兄弟你真闲。”


     “有两个人谈恋爱去了,”我回他,“我能不闲吗。”


     “你又跑我房间去了?”王琳凯问。


     “那不然呢。”我着实困了,打着哈欠强撑着打字。


     “你他妈有事没事睡我们房间,你不能去睡林彦俊那儿?他俩也不回啊。”王琳凯骂道。


     我懒得回他了,王琳凯这种没心没肺的死直男有时候活得比我的其他队友们快活多了。


     说起林彦俊,没人知道他在哪儿,你说他去了埃及金字塔里体验当木乃伊我都信。


     反正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人。


     后来尤长靖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搬走了,他走的时候我还挺难过的。林彦俊和尤长靖,两个能陪我天马行空的人都走了我会无聊死的。


     蔡徐坤跟我说过,如果尤长靖也搬走了,让我不要问他原因。


     废话,我又不傻。

    

     好歹录完美的餐厅的时候,我和尤长靖当了一整季的室友。


     我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话是蔡徐坤来跟我说的,毕竟从某件事情上来说,他和尤长靖是一样的。


     逃避总是感情生活中的常态。


     我连手机的屏幕都没来得及关掉,就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阖眼之前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头像出现在对话框里,在我浑浑噩噩的状态下无法在眼神中聚焦的那几个字好像是“我就在北京啊”。


     我对这个头像熟悉的原因是因为我无数次地点开它,又无数次无声地退了出去。


     屏幕暗了下去。


     我睡着了。

 



     我最近录综艺扭伤了脚,于是第二天一大早蜷在沙发上抹药。


     王子异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哪有那么繁忙的行程,不过是和搬离这里的人一样,不想睹物思人罢了。


     如果这个原因能说得通的话,我唯一不能理解的便是陈立农,他没什么情伤,根本没有搬离这里的正当理由。


     朱正廷摇摇晃晃地从楼上走了下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翻开的睡衣领子里隐隐约约露出淡红色的吻痕。我别过头。


     朱正廷看见了我,主动走过来帮我上药。


     我抬了抬眼:“你们不吵了?”

    

     “本来也没什么好吵的。”朱正廷说。


     我沉默了一会儿,想到了前几天听说的,范丞丞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解约的消息。


     于是我问:“你们会分手吗?”


     朱正廷想了想,说:“会吧。”


     “为什么?”


     朱正廷笑了:“黄明昊你还是小孩子吗?”


     我看着他。我知道答案,但我还是想问。


     “不管是同为爱豆,互为队友,还是以后走不同的路线,我和丞丞都不会在一起。”


     我以为这话应该是从范丞丞口中说出来,没曾想是从朱正廷口中说出来。毕竟怎么看,他在恋爱中都不算理智的那一方。


     “那你爱他吗?”我问。


     “爱啊,”朱正廷想也没想就回答了,“我爱他,所以才要和他在一起,才要用尽全力谈恋爱,要腻在一起,要能接吻就接吻,要想发脾气就发脾气……”


     “我和丞丞,本来就是及时行乐。”


     朱正廷帮我上完药,起身走进厨房倒水喝。范丞丞睡醒下楼后自然而然地走了过去,从背后环住他,把下巴抵在朱正廷的肩膀上,说话的声音软到我能起鸡皮疙瘩。


     他们今天就要飞巴黎,我不跟他们一起,勤劳如我还得录一期综艺。


     上车之前我点开了微信,陈立农确确实实在群里发了一句说他在北京的消息,王琳凯回了他一句哈哈我不在。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而陈立农十分钟后出现在别墅的门外,驻足了半个小时这件事,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拍摄结束地比我想象中早,大概五六点,我推开别墅大门,撞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Justin,”尤长靖被吓了一跳,“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结束得早,你怎么在这儿?”我和他大眼瞪小眼。


     “回来……拿点东西。”尤长靖低了低头。


     我笑了笑,想让他感觉轻松一点:“你一个人住还习惯吗?”

    

     “说实话,还蛮孤独的。”


     尤长靖抿了抿嘴,用他明亮的眼睛望着我:“Justin,你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汤底在铁锅里咕噜咕噜的冒着泡,升腾起的白色雾气里夹杂着香料味。尤长靖翻出了电磁炉煮火锅来招待我。


     他的屋子里没什么东西,还不如我们空荡荡的别墅有生活气息。


     我和尤长靖对彼此的了解不能算透彻,也绝不算少,怎么说呢,在团队里,就属我和陈立农最喜欢把尤长靖当树洞使。


     我和他聊了很多有的没的近况,还顺便从他那儿得知蔡徐坤回北京最喜欢住的酒店。


     “他怎么连这个都跟你说?”我愤愤不平,前不久和蔡徐坤一起录综艺的我都对蔡徐坤的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他喜欢找我聊些事情,”尤长靖咬着筷子笑,“这些事又不能和你聊。”


     “不就是和王子异的事吗,”我赌气地说道,“我又不是不懂。”


     尤长靖放下筷子,望着锅里沸躺着的汤底:“Justin,你喜欢过一个人吗?”


     我托着腮帮子思考一会儿:“幼儿园的时候算吗?”


     “我是说,你喜欢过自己的朋友吗?”尤长靖扔过来一个直球。


     “我……”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敏感问题堵住了心口,“……我没有。”


     尤长靖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所以你暂时还不会懂。”

    

     “你这如释重负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如果可以的话,不要喜欢自己的队友。”尤长靖再开口时,语气有掩不住的怅然,笑得有点苦。“镜头前面真真假假都不要当真,要是不小心假戏真做,可能会发现只有你一个人陷在里面出不来。”


     “等哪一天,连他只是向你走过来你都会下意识后退的时候,你才会明白什么事都回不去了。最初还不如不开始。”


     在我离开后忍不住掩面哭泣的尤长靖终究是没有告诉我,林彦俊离开之前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农农比Justin不敢爱他,更不敢爱Justin。我也是。”


     “所以,错过了你最爱我的时候,对不起。”

 



     尤长靖的公寓里别墅不算远,我走在几乎不见人影的街道上,路灯仍然亮着淡黄的灯光,水泥地上撒满斑驳的树影。


     夏夜和冬夜果然是截然不同的,我想。


     我和NPC的队友们两年都从未拥有过一个完整的夏夜,却在两个呵气成冰的冬天里,度过了无数个作息混乱的凌晨。


     我走在温热而湿润的空气里,想起了那天忙碌的摄影棚,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轮到拍MV镜头的我,凑近昏昏欲睡的陈立农:“农农,我们溜出去玩吧。”


     其实凌晨三点的首尔能有什么好玩的,更别提摄影棚的位置要多偏僻有多偏僻,不过是吃一个又一个的闭门羹罢了。


     那时候冰冷的空气即使没有风也足够凛冽,空无一人的大街让我有全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错觉,漫无目的的奔跑好像是要从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现实中逃出生天。


     陈立农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差点就到零下的天气里他的手心竟然还能有让人无法抗拒的温暖。我停下来看着他,口鼻间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


     “你的手很冷哦?”陈立农抓过我手腕的手又碰到了我的手背,于是顺势往下移,带着温度的手指一根一根扣住我冰凉的手指,“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我吞吞吐吐:“还不如多穿点出来。”


     “没事。”陈立农嘴上这么说,却笑着松开了我,指了指前面的街角,“那边有便利店。”


     首尔的便利店和大厂北京的也没什么不同,不过是摆得更加整齐的商品和更加可爱的包装罢了。店里有散不去的泡面和关东煮的味道,我和陈立农一人一瓶牛奶坐在里面蹭暖气。


     凌晨三四点大概是一整天最安静的时候,星星最容易显形的时候,我们隔着可以忽略不计的距离谈论自己,谈论即将到来的工作,具体说了些什么我都快记不清了。牛奶像把对话涂上让人安心平静的白色染料,那么久以来所有难以抚平的情绪都在这个时候倾泻出来,如同丢给了银河一张信纸。


     可是那天晚上的星星不够多,远远不如在LA时看到的满天星河。


     在LA的时候,我们还是密不可分的九个人,LA一别后,有太多不可预估的事情就那样发生了。


     “突然很怀念LA。”我说。


     陈立农突然转过头看我:“Justin,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我打了个哈欠:“你问啊。”


     “你在LA的时候,为什么一定要和我买同一件衣服?”


     “因为和你没有过同样的衣服,”我撑着头,又想睡觉了,“节目里也没怎么努力了解你。所以想穿一次同样的衣服。”


     “感觉那样就更像朋友了。”我记得我这样说。


     陈立农听完,顿了顿才笑道:“可是闹着要和我买同款的人,你是第一个。”


     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盛满了暖意的样子,比这个冬天我见过的任何事物都具有温度。


     我记得我还想说些什么,可是陈立农拿起牛奶瓶二话不说把吸管塞进了我的嘴里,我就没再往下说了。


     可能想说的话没来得及说出来,但那晚的牛奶的温热与焦黄的灯光,还有没来得及从玻璃门缝里进来的月光,我回想起来也算难忘。


     夏夜无需一个可以取暖的对象,也没有来自岁末的怅惘。


     只是好像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乘凉。

 

 


     我不知道时间怎么就走得这么快,再见到NPC其他人时,也没有好久不见的实感。


     虽然距离上一次九个人站在一起,真的已经过去了快九个月了。


     上台之前我回了一趟化妆间,在化妆间遇到磨磨蹭蹭的范丞丞和朱正廷。朱正廷见到我就红了脸,拨开我和范丞丞跑去了后台。


     范丞丞面不改色地对着镜子,单手扣着自己衬衫领口的扣子。


     或许是离别的情绪稍微影响到了我,我一时上了头,走了过去,问他:“你们能在一起多久?”


     范丞丞淡淡扫了我一眼:“能在一起多久就在一起多久。”


     “这话说得,不知道的真以为你情深呢。”我嘲讽他,“你现在没办法掌控,那再过几年呢?再过十年,二十年,等你什么都有了,你能和正廷在一起吗?”


     范丞丞终于慢吞吞地扣好了扣子,转过身来正视着我,说道:“再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们也不会真的在一起。”


     即使是听过朱正廷意思差不多的表达,我还是觉得范丞丞这人就是个混蛋。


     “我告诉过你,黄明昊,我跟你不一样。我和他都不是能逞强的人,没那么高尚。爱就爱了,趁爱的时候把恋爱谈到最极致,把所有的热情都在这个时候挥霍殆尽,最后反而会没那么难过。总比什么爱而不得抱憾终生要好,至少没那么铭心刻骨。”范丞丞的话一句一句直戳重点,不知道王子异和尤长靖听了该是什么心情。


     “我总有一天会不爱他,可是我不会有后悔没爱他的时候。”


     范丞丞说完,留下我走了。


     范丞丞说得对,蔡徐坤对王子异,林彦俊对尤长靖,都会是最锥心刺骨的疼痛。


     因为他们会把错过了对方这件事,永远刻在内心最深处。


     还不如和他一样。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句来不及。

 



     演唱会结束后的更衣室,九个人呆在一起总是闹腾的,熟的不熟的,有故事或者没故事的,在既定的别离面前,凑在一起总能缓解掉那些荒唐的故事留下来的尴尬。


     曾几何时,没有队内各种恋爱分手的恐怖事件的我们,也是一个其乐融融意气风发的偶像团体。


     走到草草画上句点的今天,任何人都功不可没。


     我望向站得不远的陈立农,他低头拆自己衣服上的麦克风,侧脸的轮廓比我记忆中更加分明。


     王琳凯在蔡徐坤周围转了一圈儿,又晃晃悠悠到神色不明的林彦俊身边,突然大叫道:“靠,今天给我们每个人喷的香水居然都不一样?”


     “有吗?”朱正廷闻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内侧,又扯过范丞丞的衣领,凑近范丞丞脖颈处。“真的诶,丞丞这个比我的好闻。”


     范丞丞眼里的热切简直快要夺眶而出。


     就这样一群人居然开始互相闻对方身上的香水味,王琳凯还闹着要找化妆师算帐,说凭什么王子异的香水味最有男人味。


     我靠在一个更衣隔间里,环抱着胳膊看着他们笑闹。


     我转头,看见陈立农也忍不住抬起手臂,闻了闻衬衫的袖口,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然后猝不及防地看向我,看得我一个措手不及。我没办法,只能迎着他的目光。


     他低头又看了看自己的袖口,问我:“Justin?你是什么味道?”


     其实话不应该说得这么简洁的,应该正经地加上几个字,问“你的香水是什么味道”,不然很容易产生歧义。


     我勾了勾嘴角,干脆利用这一点玩笑般说道:“你这话问的真是……要不你自己来尝尝?”


     陈立农微微抬头,沉墨般的瞳孔一眼望去深不可测,我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陈立农走过来,一把把我拽进更衣室的隔间里,反手将我压在墙板上,发狠似的堵住了我的嘴唇。


     都不是什么温婉的性格,这个吻总是比寻常的吻要粗暴一些。我们和队友隔着一层薄薄的帘子,在狭小的更衣室隔间里接吻。在我咬着下唇的齿被撬开的时候,有什么东西终于爆发了。


     所有的队友都能看出来的,都在委婉地试探着的,我的心情。


     我说不出口,装作听不明白,装作不在意,用朋友如此一句带过的我的心情就是——


     我爱他。



     我本来以为我们互相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就能不心动。以为我和他就可以止步于,本可以更亲密,但因为不常相见而无法更了解对方,所以只能沦为普通朋友的,那样的关系。


     也是外人给我们关系的定义。


     不过只是相处的时间不够,而没能走得更远的曾经的朋友。


     如果不是发生现在正在发生的事,如果不是最后关头打破了禁忌,我们以后说不定,真的还能做普通朋友。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


     可能是在LA的鬼屋里,他想拉住差点被绊倒的我,却因为用了多余的力气把我拉进怀里的时候;


     可能是在去年父亲节那天巡演结束的晚上,他开着语音陪了我一整个通宵的时候;

    

     可能是在那个雨夜里,他撑着伞一步一步向我走来的时候;


     可能是在看不清对方表情的商务车里,他给我一个放声大哭的机会,和那个拥抱的时候;


     也可能是在凌晨三点无人的街头,我转过头看见他温柔得无以复加的笑脸,缠绕住我手指的时候……


     我不争气地心动了。


     我也猜不到他什么时候爱上我。


     可能是那时在LA吵着闹着要和他买同款,可能是在父亲节那天做了那个唯一抱住他的人,可能是在上海场上明目张胆地对他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我愿意”,也可能是因为在首尔我只带他一个人出走……

    

     都是不应该的,也都不值得追究了。


     我比他更清楚为什么不肯说破的原因,因为比起范丞丞和朱正廷,我们能诉说爱意的时间更少。像我们这样的人只配谈论梦想,谈论感情太奢侈了。


     我宁可停留在最后这一步,至少以后见面,还有机会说一句好久不见,比失去做朋友的资格要好一百倍,我本来是这样想的。


     可是我爱他。


     不甘心做朋友才会痛苦,因为我爱他。


     他是我在渺茫未来和残忍世界里难得遇见的救赎。

 



     蔡徐坤和王子异,是追求不同,付出无法对等,且没有任何一方愿意妥协而导致的同道殊途。


     林彦俊和尤长靖,是一个入戏太早,一个察觉太迟的真心错付,是相爱却无法再接受彼此的无尽痛苦。


     范丞丞和朱正廷,是斩断了未来去相爱,以为这样可以离开得更洒脱的,欺骗着对方也欺骗自己的矛盾和盲目。


     而我和陈立农,是像被安排好的意外,是命中注定的契合,是暧昧几分后缺失的勇气,是我和自己下的赌注。


     不要爱上自己的队友。


     我想起尤长靖对我说的那句话。


     可是该输掉的局还是输了。


     不管我们爱过什么样的人,我们大概都会羡慕王琳凯,他不会爱上队友,更不会有哪一天站在回忆里找不到出口。

 



     这个毫无保留的吻漫长得像是要把绵延了一整个限定期限的爱意全都释放完。


     我真的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是眼泪还是忍不住往外掉,从脸颊滑落到相接的嘴唇之间,再被陈立农辗转吻掉。


     这是第一次,应该也是最后一次,我们连多一天的期限都没有。


     远远地听见有人叫朱正廷的名字,应该是乐华的工作人员来了。


     陈立农慢慢松开我,眼底尽是复杂的情绪,我知道最好的选择是我们什么都不要说。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用手背抹掉眼泪,再抹了一把大约已经红肿的嘴唇,拉开帘子走了出去。

 



     当普通朋友变成了爱过的人。


     我就知道我们不会再联络了。

 



     我向来对队友之间的爱情嗤之以鼻。


     因为从一开始就不会有结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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